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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喜歡,從來不是一件可以等價交換的事情 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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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時會逸出一聲模糊的呻吟,到後來,漸漸摻入一些泣音。

這聲音並不能叫他身上的人心軟,無論是誰都不會心軟的。

就算是難以禁受,也還是這樣淡薄的樣子。

宛如在無聲地召喚著黑色的洪流。

能感覺出,明誠今晚十分柔順,簡直是乖巧。

身為一個特工,大抵是有多種風貌的。而每一種狀態的呈現,都不會沒有緣由,一定是出自背後精密的計量,可以實現相應的目的。

明樓短暫地放空了自己的頭腦,並沒有去想明誠今晚的角色背後所隱藏的東西。

他不需要想得太深,只要能妨礙到明誠,讓對方無法去做就可以了。

這一天,他真的太累了。情緒已然郁化到了一個危險的邊緣,如果不想辦法宣洩自己,那後果會相當可怕。

所以,在這張長沙發上,他其實並不是以著明樓的身份,而是純粹地以著男人的身份,來面對身下的人。

男人的心底,多是有些惡質的。

忍著疼的淡薄表情,微弱的泣聲,所引起的不是憐惜,而是想要更加欺負對方的心情。

明誠既然為自己定了這麽一個角色,就不會隨便更改設定。所以,即使欺負他更多,他也還是會忍著。

那麽,就再壓迫他一點。

在腰上加了些力氣,使身體更深地沈進去。

受過各種體能訓練的特工身體比普通人強太多,不管是彈性還是力度。所以,感受亦十分不同。

因為疼,明誠吸得非常厲害,收縮力極強的肌束一分分緊貼著勒緊。

明樓被他勒得幾乎有點痛,被無邊沼澤一點點拖陷進去的錯覺。

明誠輕喘了一聲,聲音裏已經帶了點淒楚。

他的手指扭曲般的折了起來,牽扯著一點沙發的墊布。

明樓便抓住了他的手,按在頭頸兩側。

暧昧的十指相扣的姿勢,卻是為著不讓他抓著一點可以耐疼的東西的緣故。

他有一點無法控制自己,想要更深地傷害這個人,讓他更疼一點。

其實,也不是無法控制,不想控制罷了。

沈沈壓在心上的暗流似乎能由此徐徐地釋出些許。讓積壓了一天的悶蝕得到緩解。

只是折磨而已,明誠無法從中得到快感,但他仍舊是配合的。

不只是被動地承受,他的身體忍耐著嘗試調整,慢慢擺動腰引導著。

他好像是不會壞掉的。

可是他的齒尖已經快要陷進下唇裏面,在上面落下一個白白的印子。

明樓便去吻他。這吻也不是為著吻,是不讓他咬。

步步漸進的逼迫。

一邊吻他,明樓一邊在他唇邊提醒:“你說,長官想要,自然要給。”

拿他說過的話來堵他。

明樓把他柔軟的舌頭卷過來吸吮,含住了,說:“我想,你會遵守承諾。”

明樓將身體更俯低一些,全身緊壓著他,去頂弄挫磨,帶出潤滑劑的粘稠水聲。

明誠的十指更深地和明樓扣合在一起。

但他沒有嘗試去摳抓。

他仍是能忍著。

他嘴唇微動,似是說了句什麽。

然而只是微弱氣聲,無法叫人聽清。

數度擺腰之後,他已經能確認自己的敏感區域在哪裏。

他略微擰腰,便讓硬漲的欲望擦過那裏,細薄的身體激烈地顫栗起來。

那種一陣緊過一陣的吮咬讓人錯覺,會被他整個絞纏吞噬進去。

明樓用力地按住他,硬生生搗開死纏不休的火熱襞膜,插至最深處,射了出來。

這並不是結束,片刻之後,埋在他體內的東西就重新漲硬起來。被滾熱精液泡著,又抽動起來。

像一柄鋒刃一般將人切割。

可是,有那麽多的水,精液、潤滑劑,還有他自身分泌的液體。那麽,無論怎樣的暴戾,到這時,縱然還有些疼痛,但更多只是無盡的快感。

沒有衣服的遮蔽,他單薄的身體是一種仿佛稍稍用力就會折斷的纖細。

然而,那樣堅硬的粗長器官,似乎也並不能將他搗毀。

白皙修長的雙腿勾在明樓腰上,隨著每一次的突進,輕輕地顫抖。

明誠的性器跟他的身體是合襯的,形態秀麗,顏色亦很淡。

沒有經歷過男人,也沒有經歷過女人,依舊是原初純稚的態貌。

嫩紅的頂端滲出了一點透明的前液,略為沾濕了薄薄的毛發。

一般人會顯出卑猥的這個部位,在他身上,竟有些艷麗的感覺。

他已經釋放了對身體的控制,讓自己像平常人一樣反應。

淡色的乳首已然尖挺起來,轉為艷紅的顏色,隨著纖薄胸膛的起伏而靜靜顫動。

他的眼睛裏亦有淚水微微滲出,只暈在薄紅眼角,濡濕漆黑瞳仁,並不落下來。

明樓忽爾捉住他腳踝。他全身上下皆十分纖細,這裏也是一樣,能輕易抓握得住。

兩只腳踝都落入掌心的熾熱中。因為布著一層細汗,而柔滑得像是能吸住手掌。

明樓的那雙手像鐐銬一樣,將他的腳踝扣緊。一定會留下痕跡的力度。

展露無遺的控制欲。

他控制他。

明樓把他雙腿擡到肩上,將他折成一個最大限度奉獻己身的姿態。

整根肉刃全沈進他濕軟的身體裏。

重之若鐵。

愈加駭人的沖擊,不給人喘息的機會。

明誠薄薄的嘴唇抿了抿,又溫濕綻開,輕輕喘息,濕潤的、摻著一點泣聲的低音。

輕而薄的身體被壯健的男體全然蓋住,好像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。

但事實上,纖細薄韌的腰身慢慢擺動,一直在調整著兩人契合的位置。

他需要讓明樓快些出來。一次之後,還有第二次,這是他未曾料想到的。

那麽,時間會變得緊張。

他的手臂像白色的蛇一樣,卷住了明樓頸項,低低喚了一聲:“先生……”

他略微擰腰,體內合著對方進攻的節奏黏纏地收縮。

異樣的蝕骨快感。

明樓倏然加大了動作。

那樣的攻擊方式,甚至是帶了殺意的。

往裏壓的力度又熱又疼,讓人錯覺會這樣被他頂穿。

明樓下身動作狠戾,嘴上卻不知多麽溫柔。他用低沈的氣聲在明誠耳邊說:“像以前那樣叫我。”

明誠略微遲疑了一下,輕輕道:“哥哥……”

跟明臺一起讀書後,他常出入明家,明樓不讓他喊自己大少爺。

明樓說:“雖然你母親在明家幫傭,但你並不是明家的仆人,所以,不用這麽叫我。稱呼名字就好。”

他喊不出明樓這兩個字,明樓便說,像明臺一樣叫我也成。

桂姨原本以為逾矩,但明樓親口跟她說,無妨。

桂姨知道明樓對他親厚,便不敢再狠打他。

如果沒有明樓,他大概活不到能夠離開上海的時候,更不可能開啟心智。

就算生命裏有再多的苦難,明樓仍是最初的那個、讓他覷見一線天光之人。

這事在平常並不能叫他多麽感傷,可是現在,他已經放開了對身體的控制,那麽,便只是個平常人。

他的眼睛裏面本來就濡浸著淚水,只是含而不落。

在說出這兩個字之後,有一滴淚慢慢滑出眼角,在左眼邊緣微微一凝,再順著臉頰緩緩淌下,沒進了脖頸。

他哭了。

明樓略怔了一怔。

他第一時間想的是:這是真的、還是假的?針對什麽而來?有什麽用意?

他無法喜歡這樣的自己。然而他已經習慣這樣。

在風雲詭譎的局勢中,維持著多面身份,不知多少矛盾要轉寰,多少利益要均衡,多少人要哄騙。

沒一點做真人的機會。每一天,每時每刻都要粉墨修飾,演著各種戲份。

他不能松懈,一旦懈怠,便可能是萬劫不覆。

他在黑暗的邊緣徘徊得太久,到如今,只剩下這些。

他看到了,便會推演,求證,然後得出結論。

他覺得對手今晚十分柔軟,這柔軟是全方面的。

不管是身體的柔和度,臉上的表情,或者予取予求的態度。

他從沒看過明誠在身體上有這麽鮮明的反應。之前的好幾次,明誠都沒有硬過。

那當然是因為明誠十分擅長身體控制的緣故。而他今晚卻很像個平常人,所有的反應都是真人樣貌。

那應該是因為他釋放了對身體的控制的緣故。明樓沒有經歷過這樣的訓練,但以他的見識,知道有些外國的特工是可以做到的。

既然如此,身體上面的流淚反應,便有可能也是真的。

那麽,為什麽哭?

哥哥這個稱呼,意味著過去。而過去,是美好卻又絕不可能重回的。

他們都身在一個局裏。這是個大局,人力不能改的。

時光是柄巨刃,將過去和現在截然地分成了兩端。

將白的染成黑的,讓親密變成了不熟。

他們得互相提防、計算,作為對自己身份的負責。

人的命運……有的時候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。這個世界會卷著你走,身不由己。

來到偽政府臥底,沒誰是為了吃齋念佛的。自然要做許多自己不願意的事,經歷那些常人不能想的煎熬。

敵後工作跟敵前不同,不是真刀真槍刺殺,而是拼心黑和心臟。

算別人,也算自己。

就算看起來多鐵石心腸,歸根到底,一顆心到底是血肉生成。

偶爾的感傷,誰都無法避免。

所以,這滴淚落下來,流進了他心裏。這是兩個人的苦衷。他們都聰明,都清醒,都接受,說不能說,道不能道,一切深埋於心,只能有片刻的情緒軟弱。

這一滴淚流的是兩個人的。

洩過了,便要再度出發。

他扣著那兩只細白的腳踝,又頂了幾下,將身上最後的一點洪水也釋出。

已經可以輕裝上路。

他在明誠身上覆著,有好一會兒,沒有動。

身體是疲憊的,但精神上已輕松不少。

塵柄已然軟了,自動滑落出來,他們之間最後的一點聯結都失去。

然而他沒有忘記最後的工作。

他把明誠向自己懷裏按了按,溫柔地吻了一下他的額頭。

接著,他問:“能動麽?”

明誠輕輕閉了一下眼睛,睫毛是濕透的:“再等一會兒。”

他的身體上浮著紅暈,被一層細細的汗覆著,在暗夜的燈光之中泛著暧昧的光澤。

分開的修長雙腿之間,白皙的兩瓣柔軟仍在微微痙攣。

既是兩個人的行為,那作用力便是雙方的。誰都得於欲中沈浮。

已轉為嫣紅的小口淺淺顫搐著,濁白的黏膩液體慢慢淌了出來,將下面的墊布洇濕。

活色生香。

明誠終於能夠起來。

他起身的動作是慢的,他本來就纖細,現在更是有弱不勝衣之感。

他慢慢地一件一件穿回衣服。

然後,勉力換掉了沙發上面的墊布。

墊布是淡藍色的,所以那些潮濕的白色痕跡落在上面顯得特別的清晰。

他說,會把這個處理好。

明樓看著他走出去。

他的背雖然仍盡力直著,但腿卻似乎已經軟了。

他走路的樣子有一點跛。

明樓目視他的背影,在這一刻,心裏並沒有厭惡。

他對明誠鐵石心腸,讓他如此虛弱,不是沒有一點觸動。

他今晚是失控的。

但這樣的失控之中,明誠仍是承順的。

就算是為了工作,就算是為了背後的目的,總也有那麽一些真心在。

因為別的人做不到這樣。

明誠可以不讓自己那麽受苦的,他那麽擅長誘術,應該有許多辦法去減少身體的負荷,讓這場情事輕松一些。

但他沒有,只是由著自己而已。

說到底,是有點仗恃著他喜歡自己,而去欺負他。

他想了一些如果。

如果,是承平盛世。

如果,是在沒有陰霾的陽光下,慢慢相伴成長。

如果,彼此都不是現在這樣的渾身濁黑。

不是一定不可能喜歡。

然後,他就迅速在腦海中收起了這些如果。

他不做無意義的假設。

明誠走出去,關上了門。

門闔上了之後,他的步態就完全改變,仍舊是身輕如葉的樣子。

他事先做過充分的潤滑,就算是略疼些,不會受傷。

他亦有很好的體能,即便是累,累得有限。

何況,他還可以通過對大腦的暗示,控制身體如常地行動。

時間緊張,務必要加快速度。

他和他,都處在一個大局裏。

誰都有自己的陣線,誰都有自己的堅持。

所以,說什麽,做什麽,很多時候並不是全由自己做主的。

他頂多只能做到,更改小節。去盡量地保護對方。

但那些瞞騙和偽裝是不能避免的。因為,對方並不是自己的同志。

根據紀律,任務絕不能輕易地向小組之外的任何人洩露。

愛和工作是兩回事。

這事,本來不必發生。

原定的計劃,是用老辦法,偽造現場,讓明樓小睡一會。

但明樓的狀態讓他改變了主意。

在車上的時候,明樓的情緒便不那麽穩定。

他從明樓身上起來的時候,讀取到明樓眼中一閃即逝的黑暗。

那神色仿佛黑夜中擇人欲噬的猛獸。就好像,對方會不顧一切地在車上辦了他。

盡管明樓掩飾得宜,但他知道,明樓這一天過得不知多麽辛苦。弟弟遭遇莫測危險,還得若無其事的去應酬仇人,哄騙舊情人,算計他。

就算是臺機器,也會有不堪負荷的時候。

這股郁意深藏心底,不得宣洩,便有可能對精神狀態造成致命的影響。精神崩潰的特工不是沒有。特工都有或多或少的心理問題。

所以,便得讓對方宣洩。

他知道這一回不可能蒙混過關,偽造的現場不可能達成真實的情緒上的效果。

那種只有當真征服過、笞伐過,才有可能獲得的心理上的滿足和放松。

所以,他修改了計劃,將假的變成真的。

這事肯定通不過政審。

所以,在向沈遠匯報的時候,他恐怕必須得隱藏一部分真相。

他不願意欺瞞組織,但也絕不願意明樓出現任何問題。

明樓大概有消耗他的意思,否則本不必對他如此之狠。

但有一件事明樓可能還沒有習慣。

年齡和經歷。

就算是消耗,也是雙方的。

他可以通過前期的準備和身體的素質而得到更快的恢覆。

就算不能,也可以通過身體控制逼迫自己做到。

明樓會睡著,任誰那麽激烈地做過之後,都會疲乏不堪。所以,不用去管。

明樓也會相信,他做不了什麽。因為他在門裏的時候,是那樣的疲憊和虛弱。

就算萬一被發現,他還可以推說,是去送洗那張墊布。

他要保證的是,在中儲銀行的報告送到前趕回來。他會把明樓等待的那份報告交給他。

他在中儲銀行有內線,會及時得到消息。

他從後門出去,走過一條街之後,上了一輛車。

莊叔開著車,車廂裏放著準備好的東西。

在車上,他換了衣服,做了簡單的化妝,將眉毛、眼睛和臉部的線條加以改變,嘴唇塗了跟唇色相近的唇膏,將傷痕掩住。

車開到了劇院,他拎著樂器盒子,下了車。

時間是八點二十,十分鐘後,音樂會即將開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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